俊儀:我70年次,在畢業後,也就是我23-30歲這幾年都在做策劃統籌演唱會的工作,之後甚至當上子公司的營運總監。
八八風災台東受損嚴重,當然包含我家。因為堤防潰堤,整個河道變大了,我家的田就在旁邊,隔年政府徵收了我們一甲多的土地,那陣子回家發現父母老了不少,加上台北辦活動一直是非常高壓緊張的工作。那一陣子我一直思考我未來想要過什麼生活,後來我決定回家。
俊儀:家裡原本就是種植釋迦,父親的五個兄弟也都在太麻里種植釋迦,整個家族種植面積有20幾公頃,
我們家族不僅種植釋迦歷史悠久,在專業技術上也是領先。對我而言,種植釋迦只要肯跟著長輩學習,其實技術都不是問題。
俊儀:在剛回去探索的階段我是跟著父親一起學習種植,回家不久會發現,雖然家裡用藥後也是過了安全期採收才採收,例如安全期20天,我們第21天採,當然沒問題,但是心裡也會講今天這個釋迦如果要給我孩子給我太太吃,我是不是會放心?其實心裡也是怕怕的。
其實我父母對於『草』敵意很強,但我自己覺得應該不是這樣,看父母用除草劑覺得投資報酬率很低,
草根本除不完。我找了很多文獻,發現草對於釋迦樹是可以共生,我試著改變做些調整,朝著減少用藥,甚至不用藥的方式來做看看。
俊儀:蜘蛛是生態鏈中非常重要的掠食者,食量大。果樹常有的一些害蟲其實都是蜘蛛的食物。
所以我剛剛講的,蜘蛛對於草的依存度很高,少用除草劑,等於不破壞蜘蛛的棲息地,蜘蛛再來吃果樹上的蟲。
只要把生態營造出來就可以靠著食物鏈降低農藥使用量,甚至不用。
俊儀:當我發現釋迦可以草木共生時,農藥費用降低很多。
我看我爸跟農藥行的對帳單,以前我們家三公頃就要花三萬左右買除草劑,還有噴藥的工資等成本沒有列入。當然一開始父母是很不開心,但是我用實際的成果,果品本身品質不輸人、拍賣價格高、產量穩定、比賽成績好,證明草生栽培可行,他們自己就慢慢的接受了。
很多當地人看到成果跟著學,也漸漸地改不噴除草劑,畢竟可以省下很多農藥錢。有些人甚至草長到膝蓋才去除草,整個環境因此更好了。
俊儀:我覺得台灣人在『擇食』這件事情上太注重外表。
我們在水果行買水果總是要挑到箱子裡最後一顆,選出裡頭最美、最大的再放進籃子裡。歐美對水果則是看看有沒有壞掉就放進籃子裡。
我希望之後我能做更多關於食農教育的事情,當然我們縱使種植無毒也是要朝向果型漂亮、品質好的方向走,只是良率當然會低一些。
但我想跟大家說的是我們一樣把分級做好,外皮醜一點的釋迦可以低價,不要賤價。
台灣有拜拜或者送禮的傳統,當然對於外型要求比較高,但是我們可以挑出來做功能的區分。食農教育,是我之後很想做的事情。